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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公正對錯,曆史的車輪總是不斷前進著,少數人總能從車轍上的斑駁痕跡判斷出它本來的麵目。對於方景元這段顛覆曆史認知的話語,鍾小南是相信大半的。就以自身為例,她多年來所研究和感知到的那股天外之力就是很有力的佐證。至於十二魔厄獸究竟是被消滅了還是被封印了,她也不想去細細推究,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如何從這“犰狳”凶獸魔爪下逃生。方景元原本平靜的眼神中有抹黠光流轉,“現在我可以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了?”嗯?第一個問題?……鍾小南心內頓生警惕。就聽方景元道:“你不是問我為什把你帶來這嗎?那是……”他猛的一個回身,抓住鍾小南的手臂將她整個人向著犰狳所在的方向拋去。半空中,方景元的聲音如影隨行,“因為你能夠藉助到那股異常的力量。”鍾小南腦海中閃現出戰勝朱承業的那一劍。也是她唯一一次成功藉助到那股天外之力的時候。她忍不住咬牙,這個“老六”!可惜方景元的力量實在是太強了,即便她已經有所防備,還是被他給輕鬆拋向了犰狳那。犰狳的鼻子吸了吸,發出一陣“吭哧吭哧”的聲音,迎著鍾小南飛來的方向抬起堅硬強悍的左蹄狠狠撲了上去。這一下真是精準的令人髮指,犰狳原來一刻都冇有放鬆過警惕,如此才能反應如此敏銳,出手如此狠辣精準。若是按照目前拋飛的角度和速度,鍾小南的身體馬上就會如同那隻老鼠一般被踩成一灘血水。千鈞一髮之際,從未鬆懈的右臂幾乎在自己被拋飛的同時便順勢用力,拔出了三霄劍,指尖血滴落到三首鳥剩餘的一首之上。在瞬間的恐慌過後,鍾小南集中精神力,全力搜尋感知著那股天外之力。一切隻在瞬間完成,鍾小南的身體和劍之上,被一股奇異的力量籠罩包裹住。隨著她傾儘全力的一劍之下,一道鋒銳的黑色光芒閃過,鍾小南的身體擦著犰狳的左蹄側飛而過。身後,一陣淒厲的獸鳴聲響起,犰狳整個身體向前傾爬著,被一層堅硬鱗片覆蓋的整個左蹄遙遙落在它的身後。失去了兩隻前蹄的支撐,犰狳再也不能依靠尾巴的支力站穩身軀了。這股力量喚醒了它沉睡已久的記憶,陣陣恐懼湧上心頭,反映在它那早就血紅的眼中。鍾小南收起三霄劍,轉頭不可思議的看向那隻躺在地上的前蹄。她預想到了這股力量的加持,但冇想到這次爆發的比上次更加強大。犰狳的鱗甲是那的堅硬,竟然被她一劍就削斷了。本就重傷的犰狳突然仰天嘶吼一聲,淒厲的聲音中滿含強悍的悲鳴,這是一股令人聽之就渾身汗毛直豎的恐怖力量。鍾小南立馬就進入了全身戒備狀態,精神極度集中開始對接那種天外之力,隻是久久都冇能積蓄到那股力量。就在她準備好用三霄劍禦敵的時候,那隻渾身血液奔騰,精神暴走的犰狳突然悲鳴聲止,整個身體如同抽乾了水的布袋一般軟攤在地,原本起伏不止的腹部也靜止了下來。這是……死了?原本擎了一團火光做為照明的方景元靜靜觀察了一刻後,纔對鍾小南道:“好像真的死了?你去檢視一下。”鍾小南鄙夷的盯了他一眼,握緊手中的三霄劍,謹慎的一步步挪到犰狳的身後,她先是用劍尖挑了挑它的蛇狀尾尖,見冇有反應。這才慢慢走過去,複又用劍尖戳了戳它鼓囊囊的肚皮,還是冇有任何的動靜。鍾小南開始相信它是真的死了,否則劍都劃到肚皮了,隨時麵臨著被人開膛破肚的風險。這種情況下,再裝死就顯得愚蠢無比了。一旁的方景元也明顯鬆了口氣。鍾下南還是不放心,摸了摸犰狳的鼻子,冇有絲毫的氣息流轉,她又順著肥厚的脖頸找到動脈的位置,使勁壓了壓,冇有一丁點跳動。看來是真死了!鍾小南站起身拍拍手,她開始懷疑方景元的話,這真的是上古十二魔厄獸之一?這脆弱的上古凶獸也太離譜了吧!待到確定犰狳冇有了氣息後,方景元才擎著一團火光走了過來。隻是還未靠近鍾小南的身邊,他就本能的伸手一格,手中的劍柄便格在了鍾小南的劍刃之上。他醜陋的臉上露出一個令人反感的笑容,“小姑娘怎這大的戾氣!……殺了我你可就永遠都出不去了。”鍾小南收回劍,接著又是一道淩厲無匹的劍光劈下,“不殺你我才真正的出不去。”鍾小南靜下心來仔細分析了一下:良國與後乾同時尋找這個地方,自然不會是為了這隻名為“犰狳”的凶獸。方景元也是在洞悉自己能夠藉助其他力量的時候,才將自己帶來了這。所以這所隱藏的秘密極大可能跟她藉助到的力量有關係。綜合自己兩次成功藉助到力量的經驗來看,剛纔的一次遠比打敗朱承業的那次要強悍濃鬱的多,說明這有著跟這股力量相同或者相連的隱秘,而犰狳的所在也印證了這種可能。這也使鍾小南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方景元想要從她身上找到這股力量的源泉。以對方所表現出的行事風格來說,他絕不是心慈手軟之人,目的達成後,斷然不會留下鍾小南這個活口。但在此之前,他也不會輕易就殺掉鍾小南。在鍾小南看來,既然自己能夠感知到那股力量,何不順勢收為己用。在此之前,方景元就是最大的定時炸彈,鑒於二人的實力相差實在懸殊,何不趁著他有所顧忌的時候,放手一博呢。一擊不得,鍾小南又接連幾道劍光劈來,憑藉著從小練就的劍招和擊技,毫不留餘力的刺向對手致命的咽喉和心臟。隻是每次都會被方景元給輕易的揮手格開。這就是普通人與超凡者的區別,任你劍法多卓越,**如何強悍,在已經擁有神力加持的修士眼中,都被視為渺小的力量。就好像一隻螞蟻用儘全力去啃咬大象,在大象眼中恐怕連癢癢都算不上。幾招過後,鍾小南暫時停下了攻擊,她相信螞蟻隻要咬對了地方,也是可以傷到大象的。她調整了對策,心神凝與三霄劍之上,一股莊重幽遠的劍意流轉在黑色的劍刃之上,隨著鍾小南的動作向著方景元的咽喉刺去。這股飽含滄桑莊遠的劍意並冇引起方景元的動容,在他眼中這亦是無用功。“又來這?有完冇完!”他嘴中嘟囔一句,隨意伸出手擋在自己的咽喉處。力道不大不小,正好可以震飛鍾小南。這種投鼠忌器的感覺令他有些厭煩起來。劍尖即將迎上方景元手掌的時候,鍾小南卻劍光一轉,向著他的胸口刺去,方景元急忙右側身軀,避過的同時手中勁力向著鍾小南飛去。鍾小南亦是猜到了他的反應,虛晃一劍後便猛的抬腿趁著他右側身軀的時候,一腳踢在了他的腹部之下,再借著這個衝力迅速後撤。落地後,鍾小南腳步不停的一個閃身,撞開身後的一小塊岩石,岩石移動間,一條縫隙打開,一道刺眼的光芒照滿岩洞………………原本高掛天空的血月在山體裂紋重新合閉的時候,便褪卻了色彩。紅雲消解,皎月重現。原本的銀鉤彎月已成圓滿之狀懸與高空中心,漫天的繁星閃耀著奪目的光彩,宛如銀河撒下的碎鑽一般。鍾尚誌緊皺著眉頭,滿臉擔憂的在剛纔裂紋的位置絕望的敲擊著。任憑苗大頭等人如何勸解,他都如同冇有聽見一般喃喃道:“三霄劍上的三首明明還有一首未紅,南南她不會死的,隻要挖開這,就能找到她了…”說罷,他便拿下自己的弓箭,使勁捶打大地,地麵除了砸出了一個小坑並許多塵土外,什變化都冇有。鍾尚誌搖著頭,他的弓箭出自名家之手,怎會連地都砸不動呢,對了……一定是因為自己冇有使用神力。他運功與內,調度著周邊地氣去刺激灌溉脊柱海中那棵已顯枯萎的小樹苗,海量的地氣入體,隻兌換出了不足十分之一的神力,鍾尚誌也不在乎,將全部的神力灌注在手臂之內,湧流進弓箭之上,舍儘全力的一擊之下,地麵才裂開了一條淺顯的紋路。而鍾尚誌也胸腔一滯,一口殷紅的血液噴到地上,將那條淺顯的紋路徹底掩蓋住了。苗大頭一個箭步衝上去,拉住了鍾尚誌手中的弓箭,“大哥,你不要命了嘛!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想想南南啊!……你應該明白南南的依仗,若哪天她回來了而你卻不在了,你讓她怎麵對自己?難道你就忍心看著她帶著對你的愧疚和自責一輩子生活在陰影之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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